沐丘雨

今天是交換學生的考試。

天氣變得有些寒冷，總算給人一些冬天的感覺。想想今年都已經快過完了，卻似乎還沒動真格地冷過，看來之前說今年是反聖嬰年的消息似乎亦失了準頭。不過這樣也好。要是台北冬天動真格冷起來再加上陰雨綿綿的話，那種手腳冰冷的痛苦著實會讓人想逃離這個不宜人居的城市。

日語組只有考中文和日文兩科 (也不能說只有，其他跨組的不過是多考一科罷了)，在早上第三節課和第四課的時間，每科各 50 分鐘。中文科只有一題，針對「英雄」這個題目自由發揮 600 字以內的作文。老實說這個題目很老梗，寫起來也沒什麼新意，就隨意抒發了一些自己的看法，雖不滿意但還可以接受。日文科是 30 題的文法選擇，加一題 300 字作文「關於台灣人的國民性」(這種充滿八股風味的題目鐵定是系主任出的 = =)。老實說文法題型真的很像在考日文檢定一級；但一個月前就在日檢一級考試自信心受到嚴重打擊後，這次也同樣作答得不怎麼順利。考完之後只覺得自己的渺小，有一種白唸三年日文的感覺。

考完後，和一個這學期才認識，但修了同一堂「新聞日語」，同時也是這次交換學生考試對手的農化系四年級同學聊了起來。從剛剛的考試聊到台灣的政治現況，又談到一些 ACG，然後又說到教育問題。自己都很驚訝，平常不多話的我，竟然可以站著跟外系的同學，中飯也沒吃地一轉眼間就聊了四個小時。後來我們走到附近的台大農場販賣部買了一塊大麵包，兩個人分著吃，一邊又聊了一個小時左右，直到下午五點才揮手道別。

這種感覺很棒。當找到一個人願意把時間空出來，專心地側耳聆聽自己的意見，同時彼此也分享著生活共同的經驗和感觸的時候，那種感覺真的很難用一種形容詞去描述。尤其這時候就會意識到，日文系女多男少的情況實在是一種天生的殘缺。為什麼大學四年，我會和整個系上較為缺乏互動的原因，或許性別上的隔閡的確是不容否認的事實。我不相信系上可以找到女同學和我聊這些，包括教育改革、民主素養、去蔣去中化、甚至台灣人民對於歷史共業的認同問題。然而今天願意和我談論這類話題的，卻是一個我在這學期前都不認識，甚至完全屬於不同學術領域的男同學。果然，男人與男人之間就是有不用拳頭…喔，不，是不意氣相投就無法說明的事情吧。 (笑)

* * *

距離今年結束只剩下三天，而我想這篇也將會是今年最後一篇網誌。
回頭想想，2007 年帶給我什麼樣的回憶呢？

和身邊週遭的同學來往更密切了？沒錯。
花錢的速度遠超過從前 20 年的速度？沒錯。
比以前更會煮飯、考慮精打細算的生活了？沒錯。
學會更多辦手續、統整組織、人與人之間交際的技巧？沒錯。

這些都沒錯。

但今年從聖誕節開始連著到元旦的這段時間，卻讓我異常地感覺到心境的冷淡。
為什麼呢？

也許是因為，跨年的意義對自己來說，已經不再重要了吧。

當把未來兩三年的計畫訂出來以後，因為衡量時間的尺度放大，「今年」與「明年」的差別就變得稀薄了。今天的今年和明天的明年，就好像是在一個連續的時間軸上間隔的兩點，但事實上真正改變未來的卻不在這兩點上面。

夏去冬來，冬去夏來。似乎季節反而變得比精確的日期更來得重要了。唯有季節的變化才能真正地讓人覺醒到，自己是在不斷週而復始地活著的。

「故事沒有結束。她只是在等待著下一個夏天」

等待著，那個可以展開翅膀的日子。

舉手，揮別，明年再見。